2022年度有价值案例分享（六）：巧借东风 事半功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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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情简介

M医院与H公司合作共建体检中心，约定M医院提供资质和经营用房，H公司负责投资和经营，体检中心营收由M医院提取15%利润后，将剩余85%返还给体检中心。2017年10月，H公司法定代表人耿某被任命为M医院院长助理，负责体检中心日常管理工作。2019年11月，M医院控告耿某利用职务之便损害医院利益，耿某行为构成贪污罪，后耿某等人以贪污罪入狱服刑三年，体检中心由此陷入经营困难期。

安康公司与体检中心于2017年11月签订合作协议，约定安康公司作为其定点检测单位，为其提供样本检测服务。2019年7月，安康公司与H公司对账确认，体检中心拖欠安康公司2018年5月至2019年6月期间检测费1578429.86元。2020年4月，双方再次核对确认，体检中心累计拖欠检测费高达1918099.84元。体检中心以M医院尚未与其结算，没钱支付为由拒绝向安康公司支付检测费。本所接受安康公司委托，将M医院和H公司列为共同被告，要求共同偿还检测费及其利息合计203万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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律师工作

随着对案情深入分析，律师发现现有证据很难支撑要求M医院和H公司对涉案债务承担共同清偿的诉讼目的：一、安康公司往来对账函没有M医院的盖章确认；二、合作协议仅加盖体检中心印章，诉讼中M医院未必认可；三、M医院、H公司和体检中心三方之间属何种关系无书面证据。常言道“打官司、凭证据”，缺乏有效证据，案件诉讼过程将充满诸多的不确定性，案件的走向势必事与愿违，差强人意。为找出案件痛点和症结，律师开始从搜集证据入手。

第一，耿某作为民营企业老板，为何以“公职人员”身份界定为贪污罪的犯罪主体？带着这样的疑问，律师从耿某贪污罪刑事案件入手，借助聚法案例、中国裁判文书等搜索工具找出耿某案刑事判决书，后根据裁判文书案号等精准信息，向民事案件受理法院申请开具调查令，持令前往某人民法院调阅刑事案件卷宗材料。通过对刑事卷宗系统梳理基本可以锁定以下事实:（1）耿某等人为方便与M医院合作，注册成立H公司，后M医院与H公司就体检中心合作达成一致并签署合作共建协议。耿某负责体检中心全面工作，体检中心的“人、财、物”由M医院统一管理。（2）耿某接受M医院的“委托管理”，管理M医院的经营场地，体检中心收入15%作为国有资产，耿某明知体检中心所有收取费用必须上缴M医院，在得知体检中心有散客缴费不开票的情况后，公开表态能不开票尽量不开票，并指使财务人员将所有未开票收入截留至体检中心，明显具有非法占有公共财产的故意，其符合“受国有单位、人民团体委托的人员”构成贪污罪的犯罪主体。“山穷水尽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”，刑事案件查明认定的上述事实成功帮助我们厘清了M医院、H公司和体检中心三方之间的法律关系，为民事案件下一步走向指明了方向。

第二，律师根据刑事案件线索，按图索骥，申请法院责令M公司提供与H 公司签订的《合作共建协议》，进一步坐实M医院与H公司系合作共建关系。庭审中M 医院辩称与安康公司无任何合同关系，亦未参与对账、结算等行为，认为安康公司起诉M医院诉讼主体不适格，要求驳回安康公司全部诉求。作为安康公司代理律师，始终紧扣“合作共建”这基础事实，认为M 医院虽未参与与安康公司签约、对账等经营行为，但恰恰证实M 医院与H公司分工不同，安康公司与H公司对账、结算行为恰证实H公司系体检中心负责人的身份，M 医院仅以“未参与”否认其对外应承担的责任于法无据。另外，从“表见代理”和保护善意第三人构成要件和法律后果进行说理论证，多角度、全方位巩固和加强M 医院与H 公司系合作共建关系事实基础。

本案历经管辖异议、一审、二审和执行，办案过程迂回曲折，案件结果出奇制胜。律师不仅为客户全面追回了检测费，且人民法院也依法支持了40余万元的利息损失，安康公司的合法权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维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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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件价值

随着医疗体制改革，国家鼓励社会资本进入医疗领域。越来越多的公立医院利用其品牌和人员优势将体检业务外包，试图借鸡下蛋，一本万利。在承包模式下，公立私营，乱象丛生，如签订合同不正规，对账结算不完善，盖章主体混乱，责任主体不明确等，大大增加了第三方的维权成本和难度。本案亮点在于打破常规，从刑事案件挖掘民事证据是案件取胜的关键。律师同仁在代理可能涉及刑民交叉类案件，应保持一定的敏感度，处理该类案件往往需要打组合拳，找对方法，善用可能的行政、刑事案件东风，争取事半功倍。笔者代理的其他类似案件还包括陈某诉某日资企业职业病维权案、固镇新华书店案、陆某重婚案等。笔者认为，帮助当事人充分挖掘证据、用好证据是律师执业水平和技能的充分体现！